雇主、*、*妈妈,武汉的一些小区和医院里,非法地下*交易不断出现。一名因*而身心受创的宁夏女子,向本报记者举报*的种种黑幕。一个月来,本报多名记者卧底暗访,曝光武汉地下*灰色链条。卫*和社会伦理专家表示,虽然*非法,但监管法规尚处空白,这种行为暗藏的伦理风险,亟待重视。
6月28日,本报热线接到一名女子的举报:“武汉有不少公司,从事地下*工作,我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,希望你们能够介入调查并曝光‘借腹*子’的黑幕,让地下**无处藏身。”对这一信息,本报编辑部高度重视,迅速安排记者调查核实。在中南医院,记者见到了来自宁夏的举报人刘敏(化名),她替人*29周+4天后胎死腹中,因频繁*,可能面临终身不孕。
随后一个月,本报记者兵分两路,一部分记者扮作*妈妈(以下简称*),*进入“*车间”居住,摸清*检查、待产等流程;另一部分记者则扮作雇主,与武汉*公司接触,逐步摸清了武汉地下**提供非法*服务的整个环节。
本报记者调查发现,面对雇主,*公司开出起步价为38万元的*服务,55万元则可*办借腹*子,有的甚至推出199万元的*豪华套餐服务,*在完成整个*过程后大约可获15万元的佣金。武汉一家*公司的负责人声称,全国每年*完成*至少5000例,其中武汉约2000例。
省卫*和计划*育委员会有关负责人称,社会上确实存在一些地下*公司,但目前相关管理法规尚属空白,以致很难监管和打击。
中南医院*殖医学中心副主任医师马玲、中南财经与政法大学教授乔新*等专家认为,地下*不仅属于非法行为,还可能严重催残*妈妈的身心健康,尤其是*过程中存在的非法“借精”、“借卵”等行为,暗藏着严重的社会伦理风险。相关部门应尽快出台相关管理法规,加大对*市场的打击力度。
*妈妈曝“出租*”黑幕:**伢可获14万
“我遭的罪,是无法用金钱来弥补的。”29岁的刘敏(化名),是一名地下*妈妈。从2011年开始,她在武汉通过不同的地下*公司多次接受*手术,可每次怀孕不久便流产。去年6月,她再次*怀孕,可6个月后又不幸胎死腹中。医*告诉她,今后她怀孕的几率非常小,即便怀孕,也可能有*命危险。
上月底,这名29岁的宁夏女子来到本报反映情况,希望曝光武汉地下*市场黑幕,通过自己的遭遇,给想挣这份灰色收入的人以警醒。
做个B超就签约 3次流产仍继续
2011年,刘敏前往北京打工,但收入不理想。听一个朋友说,在武汉做*妈妈,一年可轻松赚十多万元,她便心动了。当年下半年,她通过网络联系上武汉一家*公司,便赶了过来。
*妈妈在行业内被称作“*”。*公司负责人告诉刘敏,做*年龄要在35岁以下,最好有*育史,*育过一胎最好,但剖腹产除外。
刘敏发现,进入这一行的门槛比较低,只要身体还正常,没有什么传染病,几乎都可以做*。当年10月,刘敏初次做*时,与六七名女子一起,被安排到一家小诊所进行孕前检查。仅查了一个B超,*公司就确定哪些人能够签约从事*。
刘敏说,这两年多她先后进行过五六次试管婴儿胚胎植入手术,每三四个月就要尝试一次,其中3次*怀孕。但不知为何,3次都无一例外地流产了。
刘敏感到身心疲惫,但为了拿到一笔不菲的*费,她决定再试试。
专人陪住看护 长期吃药*
去年3月,经人引荐,刘敏“跳槽”到武汉AA69唐雪*公司。她称,经营该公司的是一对夫妻,30岁左右,男的自称郝运,女的自称唐雪。
6月下旬,该公司专门安排了一名女助理,陪同刘敏住进光谷一高档小区的一间出租屋里。刘敏回忆,在她月经后的第14天,女助理开始每天检测她的排卵情况,当确定其进入怀孕周期后,就找人上门为她注射了3天的黄体酮针,每天1针。第4天,*公司为她安排了试管婴儿的移植手术。
移植手术在武昌街道口一家医院进行,是专车送去的,*公司派多人陪同。医*将试管胚胎植入其体内,约半个小时后,手术完成。
此后,刘敏与女助理按*公司要求过起了“隐居*活”,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详细地址,更不得擅自离开或带人进入居住地,也不得与未经公司同意的任何人接触。
刘敏说,与正常怀孕的妇女一样,头3个月对*尤其重要。从植入手术当天起,*要连续注射75天的黄体酮,每天1针。因为试管婴儿一般比较脆弱,若不打这些针,很难保住。
同时,*还要配合吃很多药,如每天吃6片补充*厚度的补佳乐,一粒叶酸片、一小瓶盖中成药的安胎药等,“吃药就像吃饭一样”。
刘敏打听得知,其中有些药副作用不小,甚至影响今后的*育能力。这一点,记者通过产科专家也得到了证实。
按孕期阶段结账 *可获14万
十月怀胎,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而*最大的风险,在于随时可能流产或者胎死腹中。因此,*公司给*的报酬都实行“风险制”——按照几个关键的时间点逐步发放,只有*分娩后才能拿到全部佣金。
去年7月,刘敏再次怀孕,这次胎儿在她肚子里待的时间比前几次都长,她拿的钱也最多。怀孕满3个月时,刘敏拿到首笔1万元佣金,第5个月再拿到1万元,第6个月后她开始拿“高工资”2万元。
此时,似乎一切都很顺利,按照刘敏的设想,到今年5月,她*下这名婴儿后,就可拿到余下的10万元佣金。
刘敏计划,等拿到全部佣金后,就再也不干这一行了,回到老家去做点小*意,“重新过正常人的*活”。
可惜的是,这一美梦随着今年初的一场意外而破灭。
再次流产险丢命 落下不孕风险
今年1月7日晚,刘敏突然感到剧烈腹痛,呼吸困难,保姆连忙将她送到医院。医*检查发现,她出现妊高症症状,腹中胎儿已没了心跳,而且她本人也面临*命危险。
次日凌晨,死在腹中的胎儿被手术取出。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住院治疗,刘敏终于脱离危险。
医院出具的检查诊断书显示,刘敏身患重度子痫前期、糖尿病酮症酸中毒、*肌瘤等多种病症。该院妇产科医*称,根据该结果,加上患者有多次流产史,她以后可能怀孕的几率非常小,即便怀了孕,也可能有*命危险。
刘敏称,事后*公司认为流产是其自身的问题,对她不管不顾。刘敏在朋友家里休息了半年,身体依旧没完全康复。“我还没做过母亲啊,今后怎么过?”刘敏流着泪对记者说。
刘敏说,3年多来,虽然她一次也没有**,还是赚了十多万元,但怀孕期间,她的妊娠反应非常强烈,“有时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。”而更让人煎熬的,是心理上承受的巨大压力。“我遭的罪,是无法用金钱来弥补的。”刘敏说。
案例
谎称出远门打工 38岁女子当*
记者调查发现,武汉的地下*妈妈群体不小。上周末,在武昌一家茶馆,记者就见到了一名自称小霞的*。
已经怀孕7个月的小霞来自湖南农村,38岁,这几乎是*公司可以接受的*年龄上限。小霞和丈夫在老家有约5亩地,一年下来也就七八千元的收入。再过几年儿子就要上大学了,光靠这点收入显然无法支撑。
“*一年可以挣十几万,而且并不需要有身体接触,说白了只是出借自己的*而已。”一个偶然的机会,小霞听邻村一个妇女说起*的事,她就暗暗留了心。随后,小霞跟着邻村做过*的那名妇女,来到了武汉一家*公司。她应征*的事没告诉任何人,丈夫和儿子也只知道她“跟别人出远门打工去了”。
今年初,小霞接受了胚胎移植并*受孕。接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,她都不能离开武汉。每次给丈夫和儿子打电话时,她总要故意埋怨几句,称打工太忙不能回家。
受孕*后,小霞开始收到公司的*活费,每月2000元。怀孕3个月时,小霞收到*公司发放的首笔1万元佣金,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1万元的佣金。算起来,等孩子出*时,她可以拿到共计十多万元。
这些钱会按月固定打到小霞的卡上,她则不定期给家里汇去。不过,她不敢汇太多,怕丈夫起疑心。
小霞打听得知,差不多足月后,孩子会以剖腹产的形式*下来,做完亲子鉴定就会被雇主带走。她期盼回家,又害怕回家:在外一年就赚了那么多钱,如何解释?剖腹产会在腹部留下疤痕,丈夫发现后怎么办?